看着安安静静躺在身侧的弗洛里安,旎逻轻叹一声,指尖陷入他柔软的发间。她总是无法真正对他生气——这张脸太美好,这份脆弱太真实,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,让人舍不得碰碎。
她不自觉的将声音放得很柔,不要再添乱了,在我和欧瑟尔之间。
我和欧瑟尔之间?
好刺耳啊。
但是,不能表现出来……
弗洛里安抬起头,月光在他眼中流转成动人的水光。好。这个字轻飘飘的,听着不像有多少诚意。
但他已经答应了,还能怎么样呢,反正以后欧瑟尔也不会信他了。自己也已经和欧瑟尔恢复了联系了。旎逻想想也就算了。
在军校的医疗室。欧瑟尔·斯特兰德躺在诊疗床上,松柏绿的双眼凝视着天花板,深色长发散在枕边,衬得棱角分明的面容愈发冷峻。维希·克莱斯特正在为他处理手臂上的擦伤。
这点小伤,欧瑟尔根本不需要来医疗室,但是教官怕担责任,硬是把他塞了过来,并要求不管伤口大小都要料理,还顺便给预约了个全身检查。
“弗洛里安挺厉害啊。”校医维希看起来心情不错,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,指尖却精准地用力按压在淤青最严重处,“你们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玩吗?”
欧瑟尔哼一声,为维希说弗洛里安厉害而不服气:“我都没出全力!”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把他真打惨了,他又有理由黑我了!”
维希的动作微微一顿,笑着继续手上的工作,语气依然轻松:“啊,看来弗洛里安很执着嘛。”
“执着?”欧瑟尔突然坐起身,医疗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“三年了!让旎逻以为我从不联系她,还跟旎逻说我已经要结婚了!”他的声音突然哽住,对于自己错付的友情,感到非常沮丧。
维希见欧瑟尔的样子,根本也忍也不忍的哈哈大笑。
欧瑟尔和维希事实上事熟人。
维希的也姓克莱斯特,是弗洛里安的堂哥,小时候也是看着几个小家伙成长过一段时间的。小时候的旎逻一度很粘着维希,后来不知道为什么,维希也被列入了旎家不受欢迎名单。就没什么几乎和旎逻见面了。
克莱斯特家族似乎很容易生出这种强体质的omega,维希的体质和弗洛里安很像,只是他的兴趣和天赋都在医学方面,他有时在军校兼职校医,大多数时候则在研究所。
欧瑟尔被笑的恼火,想坐起来。
被维希一把按回去:“躺好。”他的声音严厉了一点,“弗洛里安会装,你就不会吗?要不要叫旎逻过来看看你?”
欧瑟尔沉默片刻,松柏绿的眼底有多种情绪,最终只是轻叹:“不用了…她今天应该累了。”
他还是不想旎逻看到自己在医疗室的样子,一个alpha动不动就上医疗室,一点都不可靠。
北境第七防线的星空像黑色绒布,碎钻般的星辰铺满在上面。赛伦·克劳斯靠在舰舱内的金属壁上,指尖划过终端屏幕。防辐射玻璃清晰地倒映出他紧绷的侧脸轮廓:高挺的鼻梁如刀削般利落,下颌线绷紧
碎发意散落在额前,却丝毫不减他眉宇间那份锐利的英俊。即便在休息的状态下,他周身依然散发着Alpha特有的强大气场和冷峻美感。
他传去一张星图照片。
“今天你怎么样?有什么特别的事吗?”
讯息像投入深海的石子。三分钟后,终端轻微震动。
“没有特别的事。”
附带一个小小的笑脸。
他盯着那个笑脸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屏幕边缘。禁闭室铁锈的气味突然窜入记忆——那个银发Omega离开时胜利者的微笑,还有眼前这人苍白着脸说“我打工”时的躲闪。
他很多时候想多问问她的事,但她好像不太想说,可能是因为自卑,可能是一些别的原因,既然她不想说,他就不问了。
可是他又很关心她,虽然现在自己离得这么远,也做不了什么,但是,总希望她过得好一点。他又写到:“如果遇到麻烦——”
删除。重写:“如果有急事找不到我,可以找以利亚。他是牧师。”
这次回复来得很快:“以利亚?”
赛伦的指尖在冷光屏上停顿。
“他是我的朋友。”他最终这样回复。
通讯那端沉默了一会儿。
朋友?以利亚?那个推赛伦黑化的关键人物?一定是了!赛伦只有一个朋友。就是这唯一的朋友的背刺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,最终成了有能力毁灭世界的大反派。
等了这么久,终于等到机会的旎逻抓着终端的手都在冒汗了,要赶紧收集这个关键人物的线索。
于是她斟酌着小心的引导:
‘能和你做朋友,他一定很特别。“
赛伦额头抵上舷窗思考了片刻正想回答。
“克劳斯!”舱门滑开,秦上尉的吼声震得金属壁嗡嗡作响,“发什么呆?探测到异常能量波动,立刻到指挥室!”
他关上终端,起身立刻跟了出去。
指挥室的全息星图上,北境第七防线闪烁着红光。赛伦站在战术台最边缘,灰蓝色眼睛追随着能量读数的跳跃。平民出身让他很清楚——这些闪烁的光点背后是军功,是晋升。
“克劳斯。”秦上尉突然点名,“你带小队去K73区侦察。”
周围瞬间安静。K73是能量波动最剧烈的区域,派侦察队等于送死。
赛伦接过指令板时,听见有人低声嘀咕:“平民就是用来填坑的...”
这些话完全不能对他产生丝毫的影响,他面无表情地校准相位枪。
“我去。”